江绫房间的墙壁上挂了一幅油画,配有精美的画框,阳光洒照进来,油画里美丽的公主笑容优雅高贵。每次小梅从房间外面走过看到那幅画,就会很快乐。爸爸看到两个孩子相处得这么好,心情也好得不得了,常常开怀地大笑,饭也比以前吃得多些,看起来更加胖得像个弥勒佛。
每当爸爸问起江绫在学校的情况,林平总是回答说很好。
江绫非常受欢迎,江绫功课非常好,江绫非常有礼貌,江绫在演讲赛中获奖,江绫被评选为最优秀学生。
然后爸爸又会开怀地笑,看着爸爸胖胖的笑脸,她也会笑得很开心。至于江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,是无所谓的,只要她能给她的家带来快乐,只要没有伤害到我的家人。
然而江绫却在试探他的底线。
小梅的画在全国画展中获得少年组的第一名,除了荣誉,还得到了笔不菲的奖金。林平原本打算用这笔钱给小梅换一套好的画具,不喜欢她的画具在同画室的孩子们中间显得寒酸。
可是爸爸竟然用那笔钱买了把吉她。
竟然送给了江绫一把吉他。
那个晚上,江绫弹了整整一夜的吉她,她低着头,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,唇角有温柔的笑意。爸爸坐在摇椅里面笑呵呵地听,小梅趴在江绫的膝边托着下巴兴奋地听,妈妈也仿佛听得入迷了。
江绫弹了很久很久。
深夜,林平到庭院里为花草浇水。
夜露打湿了青石台,点点湿痕,江绫倚着樱花树弹唱不知名的曲子。梅花树已经过了花期,茂密的枝叶被月亮照得微微反光,皎洁的光芒洒照着她乌黑的头发,洒照着她手指间的吉她,琴弦上闪动着银色的星辉。
听到她的脚步声。
江绫抬起头,望向她,眼睛里隐现一股妖娆的雾气,浑身仿佛被湿润的夜雾笼罩。她嘲弄地向林平挥了挥手中的吉她,说:
“恨我吗?”
林平握紧手中的洒水壶,脸上没有表情。
江绫的指尖拨弄出一串华丽诡异的旋律,她的笑容亮闪闪的,妖气突然消散了,眉宇间是孩子气的炫耀,“你想要给小梅买画具对吗?可惜,它现在是我的吉她。来呀,来恨我啊,来报复我啊。”
林平瞪着她。
呵,原来她竟然知道林平想要为小梅买画具,那么爸爸为她买占她并不是偶然了?是她向爸爸要求的吗?
突然,林平高高举起手中的洒水壶。
细细急促的水流喷溅到樱花树的根部,也喷溅到她的衣服和吉他上。江绫连声诅咒,恼怒地用衣角擦拭吉她上的水。林平径直转身走向庭院四周散放的花盆,边洒水,边淡淡地说:
“你还不值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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